定和子

第十九章

西垂宫

秦文公看着最上座的少年不禁晃了神，他从未想过传言中的国灵真的存在，也从未想过各诸侯争相寻找的国灵会来到还未完全建成的秦国…

“国灵大人何故来此？”

秦文公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。

王耀笑盈盈地看向这个英武的年轻人，“大概是因为…无处可去了吧！”

秦文公怔住了，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。

“别惊讶，事实就是这样。”王耀看起来有些无奈，“那你说我该去何处？”

“该去…”秦文公也是聪明人，甫一开口，便明白了如今局势去哪里都不可，去哪里也都行。

“呵呵！”王耀觉得这人甚是有趣，或许是几百年已经没有同人类对话了，“我很中意秦…”

“大人…”秦文公难以置信中夹杂着喜悦，这是不是意味着秦国的未来…

王耀打断了他的思绪，“并不是！我不会干扰局势的变化，我能做的只是旁观，必要时…可以推动。”

“请大人明示！”

“就像现在，四散分裂的格局注定了要历经几百年的吞并，最终由几个强国逐鹿天下。秦拿下渭水流域的土地已成定局，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，我可助你早日得取，但相应的…”王耀顿了顿，看似不经意地摩挲这身前的青铜桌案，“一些大国的发展我也要去推动…”

确实麻烦，不止王耀觉得，秦文公亦是。看着正在沉思的年轻的秦王，王耀微压低了声线，“秦文公想加速历史的轨迹吗？”

原本犹豫的眼神变得锐利，“请大人相助！”

真是个有野心的男人，不如说子受身边的人都是这样，连后代也是。

“自然，我也想早些看到这天下花落谁家…”他轻抚下颌，“不过…我的身份在各列国之间出现只怕引起骚乱！”

“大人以普通人的身份接近即可，这对于大人应该不算难事！”

“谁知道呢！毕竟…我还没有尝试过。”

“若大人身在远方，秦该当如何？”

“告知你的后代，有要事唤我名字便可，我当即便会来到，我告诉过你…我叫王耀！”座上的少年笑得温和，“如今的话，你只需拿下你应得的便可，静候时机！”

“是！”秦文公看向上方的人，“大人现在便要走？可是去郑国？”

“郑能不能成气候，我还需再观察一番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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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为何不在秦久留？如今还没有诸侯国有明确的十分强盛的国家。”

“原以为你比我又多醒了几百年会变得聪慧些…”王耀无奈地叹了口气，“总要走访各国，了解具体的实力和民风，不然如何悄无声息的参与政事。”

“为了更好地推测未来的强国，好早日蛰伏？”

“不错！”

“我可以直接预测气运的…”

“为何不早说！”

王耀有些气恼，若是能够预测，也不用这般来回奔波。

“年纪大了，记性不好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是齐国！”

“原来吕尚的后代。”王耀回忆着当日与周公商议的封国，“我记得，齐沿海。”

……

白色的浪花在蔚蓝中翻腾，素衣少年立在海岸向远处眺望，在齐也游历了几十年，最喜欢的还是一望无际的海洋。

“想来差不多了…”

王耀拨弄着左肩上束发的白色丝带，轻声说。

“确实，也不知道齐僖公是怎么想的，传位给了姜诸，那厮昏庸无能还滥杀无辜，现在被杀，也算是幸事。”

龙已经习惯幻化成丝带为王耀束发，现在的他已经学会变成更多的样式和色彩，来匹配王耀的衣着。

“齐国内部正混乱，公孙无知也已经被杀，现在就看公子小白和公子纠谁先抵达王城！”

“你更中意谁？”

听到龙的问题，王耀浮现出捉摸不透的笑容，“去看看吧！就这么早下定论太无趣。”

……

马车在石土混合的道路上颠簸地前行，策马声洪亮又急切，马车的速度已经称得上是最快，但车中的人依旧十分着急。

“公子！莒本就比鲁离齐国更远些，我们不占先机啊！”

“莫慌，此路相对公子纠的路线要更顺畅一些，到时谁先抵达还是未知！”

这位衣着朴素安抚着手下的年轻人正是公子小白，事实上，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，鲁国定然会助公子纠登上王位，私下里使绊子是必然的。

正这么想着，马车突然剧烈摇晃。

“公子！前面的路不好前行，需要慢些！”车夫喊着。

“无妨，继续前行便可！”

乱林中，一支箭飞速而来，射入了马车中。小白看着耳侧的箭矢惊魂未定，呼吸深而重。

“公子无事吧！”

“无事…只怕对方不会停手…”

话未讲完，又一支穿过布帘直对小白心脏。小白以为必死无疑，却未感到疼痛。他低头看向胸前，白皙修长的手握住箭尖，手的主人在他身侧轻笑。

“莫怕！”

温柔的声音顿时抚慰了小白，他从未见过容貌这般出众的人，或许他不是人…

王耀将箭丢在地上，自发地去接箭还是让他受了伤，鲜红的血液顺着瓷色的指节淌下，好不心疼！

“多谢贵人相救，请受小白一拜！”公子小白跪了下去，一旁的随从自是不敢多言。

王耀扶起小白，血粘上了小白浅色的袖子，“无须多礼！”

“我来替贵人包扎！”小白撕下衣摆的布帛，笨拙地缠上王耀的手掌。

看着眼前的俊朗的青年低头仔细替包扎，王耀泛起异样，也不枉费救了他。

“我名王耀，会些术数，不然也救不了你！”

“难怪贵人能突然出现此处！”小白一副终于了然的样子。

“不知你对于此事可有眉目？”

“此等箭术应当是鲁国的管仲！”

“管仲？”王耀故作惊讶，“难道你是…”

公子小白正了正神色，“不错，我是齐国公子，名小白！”

王耀左右手前后交叠，向前欠身，“失礼了，王耀见过公子！”

“不，应当是我多谢贵人搭救。”

“公子称我名字便可。”

“那我便唤你耀。”公子小白试图拉近和王耀的距离，此人会术数，他想将他纳入麾下。殊不知，此举也正合王耀之意。

……

管仲自觉那一箭射中小白，他必死无疑，便归国禀报，公子纠解决了心头大患，也不急于赶路，故而，公子小白早一步赶回了齐国。

公子小白顺利即位，成为了齐桓公。

“耀，寡人欲允你官职，不知耀有何想法？”

这是王耀第一次没有坐在高位上，他抬头看向玄色王袍加身，目光柔和的齐桓公，回绝道，“耀不想为官！”

“为何？”齐桓公讶异。

“师门之命，恕耀难从！”

为官可不是王耀想要的，在历史留下太多痕迹可不好！

“那你…可愿跟随寡人？”话语刚出，齐桓公自己也愣住了，为何要把此人留在身侧？仅仅是因为他会术数吗？

“耀，愿意！”

王耀的回答让齐桓公很满意，他看着下方好看的少年，无意识地笑了。

齐国的臣子都知道，王身侧总会跟着一位少年，少年姿容昳丽，与王形影不离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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