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和子

第二十章

齐桓公一直将王耀放在他身边，处理朝政也好，日常出行也罢，就连寝殿也安排在了自己的偏殿中。一时间，齐宫中议论纷纷，无人知晓这个绝美少年是什么来头，更不知他与当今齐王是何关系。

宫中的风言风语王耀自然不在乎，任他旁人猜测自己是齐王的亲信或是男妃宠臣，所有人都看不透齐王的想法，王耀却知齐桓公的真正用意，一切都只不过是因为不够信任。

齐宫恢宏，足以见得齐国的发展胜于别国。

在齐国的生活，王耀很满意，齐桓公待他是极好的，各类用度与齐王差不多，齐桓公时常在勤政殿处理政务，王耀便他身旁翻阅竹简。这天也是，齐桓公放下手中毛笔，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百无聊赖的王耀，浅苍色的外衫罩住纤瘦的骨架，暗金的眼睛在掌中竹简上游移，齐桓公越发怀疑自己留下王耀的理由，当真是爱惜人才而不是见色起意吗？

“耀！”

突然的呼唤让王耀有些惊讶，因为齐桓公很少主动讲话。他扣下手中的竹简，对上齐王的目光，不知躲闪，“大王唤耀有事？”

“昨日击退了鲁国的军队，现下齐国安定，寡人欲立宰相，本想立寡人之师鲍叔牙，他却拒绝了。”

“朝政之事，耀…不敢妄言！”

“但说无妨！”

“耀以为，鲍叔牙之才足以担任宰相，只是想来他有更好的人选罢了！”

“哦？”

见齐桓公面色平和，王耀便继续说了下去，“应当是公子纠之师——管仲！”

齐桓公饶有兴味地看着他，觉得王耀倒是有几分能耐，比起看王耀游刃有余，齐公更想看他面露难色，“管仲于寡人有一箭之仇，你要寡人怎敢任用他？”

王耀自然知晓齐桓公有意刁难，轻笑着说，“那一箭不正是管仲为主效力的表现么？若是大王愿意赦免他，他自然也会为大王效力，更何况，鲍叔牙与他是挚友，想来大王应当知道！”

“哈哈哈…”齐桓公这才对王耀真正起了敬佩，“那耀再告诉寡人，该如何将管仲召回？”

“此事更易，齐军大捷，不妨继续攻打鲁国，等到鲁国投降，届时大王提个要求便是。”

“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策，得了国土，又得了管仲，”齐桓公一边说一边朝王耀走来，到了他跟前放低身子蹲了下去，王耀的眼睑正对着齐公的脖颈，二人近在咫尺，“耀到底是什么人？”

说着，齐桓公捻起王耀耳侧的长发，细嗅着，与王耀身上的冷香别无二致，都令人心醉。

王耀很少与人靠得这般近，更何况齐桓公的动作轻佻却不失端正，慌乱中王耀红了耳尖，连言语也显得轻软，“耀…不过是一介平民…”

“寡人看着可不像，”他抚上少年泛红的脸颊，用指尖轻轻地摩挲，“倒像是个贵族的公子…”

细腻的肌肤在齐公手下变得更加红润，身体的异样让王耀半眯着的眼睛含着些许泪花，“耀不是…什么贵族子弟…”

王耀这副样子在齐公看来很是可人，鬼使神差地移动了手的位置，覆在浅色的菱唇上，“是吗？不妨…耀证明给寡人看？”他拉近和王耀的距离，呼吸间的气息流动十分清晰，“如何？”

嘴唇上的触感惹得王耀一阵心悸，他尽力控制情绪，“大王想要我怎么做？”

一张一翕的唇不断摩擦着齐公的指尖，吐息中的热气使指尖变得些许湿润，齐公不由得加快了心跳，看着王耀染上妩媚的神色，齐公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出格举动，他收回了右手，撤步起身，“罢了！寡人信你！”

王耀顿时松了口气，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了，有些发软，甚至动弹不得，很奇怪的感觉。

“谢大王！”

……

在齐国打下部分土地后，鲁王迫于无奈向齐国请降，齐桓公本就意不在此，知道见好就收，便传话给鲁庄公，“公子纠是寡人的亲人，寡人不忍亲手诛杀，还请贵国代替寡人处理了公子纠，管仲是寡人的仇人，请把他交于齐公，寡人要亲自把他剁成肉酱才能报那一箭之仇。”

鲁庄公权衡利弊，处死了公子纠，用囚车把管仲送回齐国。

齐桓公、鲍叔牙、王耀在齐国边境已经等候多时，这是看见一个囚车自远处驶来，鲍叔牙迎上前去，解除了管仲的桎梏，为他举行了除灾仪式。

“用此等方式将卿迎回是寡人之过，还请与寡人长谈！”

“管仲之幸！”

……

接连三日，管仲都留在齐宫与齐桓公彻夜长谈。齐桓公对管仲很是满意，当即任命其为相，并尊称他为“仲父”。

“坊间皆称赞大王礼贤下士的美德，大王齐境迎相的举动可真是妙啊！”王耀对着正小憩的齐桓公冷不丁地说。

“这不是受了耀的启发么！”

“我可没有这本事，大王高估我了。”

齐桓公抬起眼皮看向半个身子伏在案几上的王耀笑出了声，“怎的这般不自信？”语毕坐起身来。

“不是耀不自信，是齐公您不认可我。”王耀此刻只想早日融入朝堂，他必须通过齐桓公结识朝中重臣。

“此话怎讲？”

“耀一直在齐公背后出谋划策，却连齐公的臣子都不曾识得一个，这难道不是齐公不认可我吗？”

略带埋怨的语气传到齐桓公耳朵里却变了味道。

“耀在责怪寡人？”

“岂敢啊！”

齐桓公看着王耀精致的脸蛋上透露着不悦有些好笑，没来得及穿鞋就走到王耀跟前，在案几的另一端跪坐，他轻拍王耀的肩膀，笑着说，“怎么不敢？寡人觉得…耀现在倒是很不快。”

王耀将肩膀上的拉扯下来按在桌面上，仰着头凑近齐公，“是又如何！”

这些时日毫无进展使王耀有些急切，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与齐公已是鼻尖相抵，齐桓公看着面前放大的面容，鎏金的眸子着实让人心动，他想，他应是喜欢这个少年的，于是，将嘴唇贴了上去。

没有深入，仅仅只是触碰，即便如此，王耀还是听到了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，身体还没有做出反应，唇上又传来异样的触感，他说，“过些时日，寡人再让你们相识……”

齐桓公喜欢王耀的柔软的嘴唇，不仅是这样，他喜欢王耀这个人，不然也无法解释一次次的越矩，只不过，眼前的人好像并不太懂情事，难道学术数的都这般不通晓这种亲密之事吗？

“大王…这样是否不妥？”王耀不敢移开，不知道是不是内心深处的羞耻，这种动作应当是男女之间才能做的，难不成齐桓公也心悦他。

几乎见过王耀的一个王都曾喜欢他，王耀也确实对一些王心存喜爱，至于是哪一种，王耀是不清楚的。

“有何不妥？”齐公圈紧王耀，使二人贴的更加紧密。

王耀愣住了，磕磕绊绊地对答着，“耀…耀…不知…”

齐桓公松开王耀，他彻底明白了王耀应该真的不懂情爱之事，他叹了口气，“寡人是认可耀的…”

得到了满意的答案，王耀也不想去思考与政事无关的事情，对齐桓公回以微笑，便开始阅览各类典籍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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